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薛志农绝对不敢违背。于是薛志农就随同邓启帆来到了他的官邸。
安坐送茶后,邓启帆开门见山地对薛志农说道:“闻六安孙知县是大人故旧,大人也很念旧情,可其所为却不符我们汝宁军心意,薛司长以为该如何啊?”
当吴世恭接到孙呈秀的私信以后,也是大喜过望。可是当他从常猛那里得知了孙呈秀的态度以后,吴世恭就有些犹豫了。
汝宁军的利益和好友之情发生了矛盾,使得吴世恭也只能够做出一个决择。考虑再三,好友之情还是占得了上风。于是吴世恭就下令:不得动用非法手段,只花费银子用市价到六安去购买土地,建立屯田庄子。
可是这么一来,多花费了银子不算,六安的士绅也不一定肯把汝宁军看中的土地卖给汝宁军。这就造成了:直到现在,六安那里的屯田庄子都没有建立。于是邓启帆就要动用首席幕僚的权力,私下行动了。
其实邓启帆也是很无奈。汝宁军的财政本来就很紧张,邓启帆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可吴世恭这么一讲交情,却让汝宁军多花了许多冤枉钱。
这倒也罢了,讲兄弟友情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在现在,邓启帆和常猛那里却受到了本地官绅的极大压力。
在长久的打交道以后,汝宁、归德的本地官绅已经摸索成精,他们与吴世恭和汝宁军打交道时,已经是极有心得了。那就是遵守吴世恭和汝宁军制定的法令和规则,并且利用这些法令和规则,在吴世恭和汝宁军身上获得自己的利益。
比如这次六安的事吧。负责那事的垦荒商行分号可不是汝宁军独有的,而是有着其他官绅占有股份的。吴世恭可以卖孙呈秀交情,让出这个分号的一些利益,可是他这样一做,也同样把其他股东的利益也都让了出去。因此,这做法就引起了其他官绅的不满。
当然,当着吴世恭的面,那些官绅绝对不敢发泄他们的不满的,可是这不妨碍他们向邓启帆和常猛施压。由于那些官绅是有理有据的,所以让邓启帆和常猛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邓启帆也曾经婉转地规劝过吴世恭,可是吴世恭的态度却相当坚决。在吴世恭处于寒末时,也只有孙呈秀这一位好友,所以吴世恭怎么样也放不下这段交情。于是邓启帆决定亲自行动。不惜自己做恶人,要为汝宁军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可是听了邓启帆的话以后,薛志农却相当犹豫。薛志农的山川司是个很特殊的部门,只应该也只能够听从吴世恭一个人的命令。可是邓启帆的身份又摆在那里,现在的邓启帆又直言不讳地要越权,这让薛志农是难以决择。于是薛志农只能够沉默不语静等下文。
对于薛志农这样的态度,邓启帆也有心理准备,于是他接着说道:“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有时候不能只惜自身,更要为大人解忧。虽说现在之话有些逾越,可其是为大人好,也是为我们汝宁军好。如大人责怪,我将一力承担。”
“那邓先生要小的如何做呢?”听到邓启帆都把话说的那么透彻了,薛志农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邓启帆满意地点点头,含笑说道:“让孙知县不再管屯田之事。该怎么做这事?你们山川司也熟,我也让常掌柜都听你的。不管你做什么,只要孙知县袖手旁观就行。”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吗?”薛志农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