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疼儿媳妇,舒楹冷哼一声,还冲撞了她,把手往案几上一方,手一滑动,白皙的手指上一层灰尘,而且因为刚刚用水擦过的原因,现在到处都是黑印子,自家姑娘就没住过这样的地方,舒楹脸上一黑。
“都不用走了,”舒楹大声说道,快步走出了厅堂。
正要离去的有孕小娘子收回了刚要迈出去的布子,这是要赏她?眼睛一直飘向榻椅上放着的毯子,这是个好东西啊,她还是第一次坐在这上头呢,柔软的紧。大家族养出的姑娘都讲究的很,刚刚看她用了是不是就不要了,想想姑娘就连带宝石的簪子都能随手赏人,这就是张毯子,姑娘肯定不在乎的,而且反正放在这里也是蒙尘。
她以为舒楹就是家里一直在提起的姑娘,刚刚看姑娘虽然不若家里婆母说的长得那样好看,但是端看那架势就不得了,就是一身衣裳素了些,小媳妇这样想着,她现在恨不得抱上毯子就走。
“姑娘向来不沾手别人用过的物件儿,那毯子是去年时候京城安家给老太太送的年礼,老太太疼宠我们姑娘就赏了下来,是京城最有名的织坊出品,还是有名的双面毯,就这一块价值二百两纹银,且有价无市,小娘子回去拿银子来吧。”舒楹平常时候嘻嘻哈哈,但是在安嬷嬷身边待了十几年,长进还是有的,现在不假辞色说出这么一大堆,把对方唬个不轻,不过这话确实是事实。
其实除了纪府已有的,纪怡嘉向来不把自己贵重的物件留在这边,按她话说就是永远不要用银子去考验人,因为没几个人能考验的住,这毯子是去年忘带回去了。
“啊?”纪方家儿媳妇有些懵,跟她想的不一样啊,但是就是她再傻也听出来,眼前这是个丫鬟,一个丫鬟看着也这么气派?
“舒楹姑娘,这毯子还在没弄脏,我这儿媳刚刚就是撑不住才坐了坐,初来乍到不懂事……”纪方家的想解释。
“不问自取皆是盗,我没记错的话,这毯子我去年离开之时是专门收在里屋箱笼里的,之前安嬷嬷已经下过规矩,外间的箱笼没有关系,但是里屋的除了晒洗皆不能动,怎么它会自己跑出来不成,”舒楹冷笑道,“而且,虽说这就是个摆在地上的物件,但是姑娘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摆在地上的?纪方家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恶狠狠的看向儿媳妇,刚刚还像是宝贝一样抱在怀里,指不定别人心里怎么笑话呢。
“舒楹姑娘这可就过分了,就算是我的过错,也不能讹人不是,”纪方家儿媳妇艰难的开口。
“讹人?您说说我又没有讹人,不会是因为现在您有了孙子,脑子就被浆糊黏住了吧,自己的差事都办不好,还私自动主人家的东西,算了,我都懒得说你们,”舒楹没有对有孕之人说什么,话都是说给纪方家的听的。
纪方家的自然知道主家根本不屑讹他们,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儿子的前程,想好好再与舒楹解释解释,但是多次上去均被其他丫鬟给拦了下来。
舒楹吩咐丫鬟把府里闲着的人都带来,打扫房间,总不能让主子们回府后连个休息的地儿都没有不是,明日一早还要去栖霞山呢。索性管家纪方还没有糊涂,前院那边已经打扫好了,只要把舅老爷和表少爷常用的物件添进去就能凑活这睡一晚,现在只要把姑娘这边弄出来就没有事儿了。
陶然院这么大动静,在前院忙活的纪方自然是不久就接到了消息,往年可没这样大动静,都是姑娘身边的舒楹检查一遍之后就算完的,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纪方忙叫了人去看,结果令他勃然大怒,这老婆子她怎么敢?
纪方迅速到陶然院,就看见了还兀自站在那里老婆子和儿媳妇,上去一巴掌把老婆子扇倒在地,“给我跪着,什么时候姑娘回来,叫你起身你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