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迎着落日前最后一点光辉深深伸了个懒腰,修长腰身拉直,像一柄汹汹拉开的燃火的弓。

她神色似嗤似笑:“嘛,终于要有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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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渐渐散开,月色更亮了。

清冽的月色,照亮瘦削而细长的身影,白得像雪的皮肤和头发,衬得他瞳色更红得瘆人。

…老实说,他这样真的好像只阿飘。

林然觉得嗓子又痒了,她偏过头咳嗽,又咳出一口血来。

“谢啦。”

林然咳嗽着说:“虽然来得有点晚,但总算给我留了条命。”

这话说的,也说不上是在谢他还是骂他。

“你是谁?!”

荣王不敢置信的声音:“放肆!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你——”

他不认识成纣。

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荣王,一个被幽闭废苑的无名弃儿,他们是天壤之别,在今日之前,也许荣王都不怎么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弟弟。

妖主并不看他,只看着林然。

她躺在那里,浑身因为脱力而不自觉地轻颤,头发乱糟糟地散开,脸色发白,唇角有血,随着呼吸,细瘦的腰腹一下一下起伏。

“…大哥,你以为我为啥倒在这儿,还不是为了拖住禁军给你们争取时间。”

但即使已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林然还是用腐朽的声音发出倔强的吐槽:“你那是什么眼神?看猴子吗?哪怕你伸把手扶我起来,我都算你是个有良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