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前两日谢郢衣受了十二烈炙鞭,他亲自监罚的,当时谢郢衣血透长衣,痛得全身痉挛,动都动不了,还是他派巫武的人送他回去的。

但伤得这么重,他第二日还是表现如常地去看了“陈芮”,看得出来,他将“陈芮”看得很重要。

但毕竟受了这么重的罚,哪怕他有心,也没有办法这么快恢复如初,自不可能行走无常地带着“陈芮”在归墟内到处游逛玩耍,是以来了归墟两日的“陈芮”只怕除了自已的居所附近,便哪都没有去过吧。

这般年纪的人,生性好动、好奇,想来也是闷得慌了。

他带着她穿过纸剪的彩鱼画廊,那处绘彩艺术,有着巫族独有的审美与文化气息;他们来到了金铃许愿垂挂的菩提树下,风和日丽下,一切都熠熠生辉,他们还去了风景怡人的海居,那里到处都是织纱浣洗的少男少女,彩衣飘飘,罗网将沙滩染成了深红色……

陈白起随着他一路走着、笑着,看到了很多以往不曾见过的有趣又好看的东西,他还会给她解释其中的由来,耐心十足。

最后,估计是觉着她走累了,他们便歇在了一个水上筑的楼阁上,此处叫“临风”,楼阁依山而建,整体就像给山体穿了一件红绿的“外衣”,他们在最顶层的位置可以看到大海被截流灌入一池湖泊,而湖中有一道一道的红门,形成一道虹桥之景。

“这里可有什么特酿?”

陈白起坐在红漆倚栏旁的位置,楼外湖水清澈,慢风徐徐。

招呼的酒保摇晃着脑袋,念念有词道:“这里有楚国的南陵酒,赵国的苍梧酿,前齐的栗子稞醉,还有……”

从他口中巴拉巴拉念出一大串子的词,都是熟捻于心,所以张口便有。

陈白起很是安静地听完,可她对酒这个东西不太了解,便看向巫长庭。

“巫大哥,你平日喜好哪一种酒?”她问。

因在外头,所以她没有称呼他堂主的身份,而是换了个拉近关系的称呼。

巫长庭倒也不是一个迂腐之人,虽然在身份上而言,他为“大哥”多少有些冒犯了圣子的威势,但既然是她开的头,他只当是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