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絮温声说:“这几年我一直在想你,虽然晚了,但我还是想问,今天,就现在,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她身上有干净的与此地格格不入的香,溢满鼻尖,仿佛这样就能造成没人在这间房里排泄过的假象,她觉得眼泪流的眼睛里快要生疮了,又忍不住笑:“为什么大人总是这样?我想要的时候就是蜀道难,我不想要的时候就俯拾皆是。”
孙安絮愣住半天,嘴唇抿成一条线,庆虞知道,她看到这里这个可怜的蒙昧的孤儿时也很心痛,她不该再让她感到难过,于是道:“孙医生,我跟你走。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孙安絮又是一怔,随后道:“好,出院手续已经帮你办好了,我带你去我家。”
庆虞看到她脸上的喜色,眼眶又疼又涨,祈求道:“再不去医院可以吗?我知道我这个请求很冒昧,可我不想去……”
她调动身体里最后一丝倔强,道:“孙医生,带我出去后,就把我丢在荒郊野岭,让我静待年华老去吧。”
天边如同映了一道火光,云霞与群山共同编织一场璀璨的梦,花草在一片红意中香气袭人。
换了裤子,跑去洗衣服,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离开。
庆沅被庆之远强制带回庆家去了,好像庆之远还在威胁她跟庆虞断绝关系。
车子开出康复中心,庆虞缩在后座上默然不语。年郁签了责任书,那意味着她跟庆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不知道年郁用的什么办法。
她的唇不停颤抖,从一个袋子里拿出自己的包,里面有手机,有证件,有一些现金。
久未开机,手机里无数条信息,无数个未接电话。
她下意识先点开年郁的信息框,发现就坐在她旁边的年郁立即发了条消息过来,两个字,不认识。
眼前有些模糊,但去看年郁的脸时还能分辨五官,就是看不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