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虞说:“要是我把这些告诉爸爸呢?”
典典胸有成竹:“他会觉得你在嫉妒我,嫉妒我霸占了他的爱。”说完,她开始笑,“也许你自己都没发现,你又蠢又渺小,什么都不会。”
月孤明,冷风四起,唢呐声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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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洮市已经是三天后,家里的那只大狗又开始狂吠。
庆虞再也吃不下张嫂做的东西。
庆之远带她去看医生,医生说是心理问题,身体各项指标正常。
庆之远不认同,他说:“孩子这么小,懂什么是心理问题?她的大脑还没发育完全,她甚至连一首长一点的古诗都背不下来,更加不会思考,又怎么能有心理问题呢?”
庆虞坐在沙发上,听他跟医生据理力争。窗外骄阳高挂,树影婆娑。
最后医生都烦了,表示自己要看下一个病人,他爱信不信。
很不愉快的面诊,差点发展成一场医闹。
庆之远还是把医生开的药带回去,每天让庆虞准时吃。
但厌食症不见好转,甚至持续了大半年。
她总是做梦,梦见养老院里的老人挨打,梦见他们没有饭吃。后来开始梦到典典的奶奶。
典典说人全身的骨头都碎了的样子她没见过,但庆虞在梦里想象到了。那时候典典的奶奶还没咽气,一息尚存,她的骨头被亲人折碎,发出的声音应该是古树被雷劈中后连根拔起,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