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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天花板的亮色,眼热起来,“回国以后去拜访老师,老师说她过的不太好,跟家里闹得很僵,重郁症到她那一步,已经没办法治疗了。”

庆虞挺理解的,想到庆沅和她,似乎也是这样的角色,她道:“如果我是个作家,就把这件事写成书,变成社会话题,这不是家庭矛盾,而是社会对重郁症的漠视。”

孙安絮看了她一眼,道:“写出来之后呢?”

庆虞郑重其事:“卖钱。”

“……”

“你不觉得有些抑郁症患者只是妄想抑郁症吗?他们无趣,狭隘,将自己的无用推给疾病,并享受疾病。”孙安絮如是说。

庆虞原先还觉得她人挺好的,但听到这里就不那么认为了。将面前的杯子推开,眉目扭曲,“原来疾病还有高低贵贱之分吗?抑郁症必须到自残的那一步才叫抑郁症?精神病必须到生理失禁那一步才叫精神病?”

孙安絮看她过于激动,立刻解释:“不是我这样想,而是那个小孩,我后来跟她谈过话,她被父母的观念驯服,认为只是因为自己太过沉闷才会有得病的幻觉,我也试着开解她,但是失败了。她太渴望被爱,所以选择放弃了自己。”

庆虞感觉心口钝痛,却不知为何,拧眉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孙安絮说:“自杀前给我留了一句话,”

“——下一次要把美德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