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独掌一方军政大权的人物,彼此闻名已久,先前横扫郑獬时,更曾暗中联手,只是素未谋面而已。如今真的坐到一处,看到彼此真容气度时,却已是擦枪走火的微妙。
周守素的心情十分复杂。
长子被擒之前,他确实藏有野心,虽不至于图谋天下,却也想独霸一方自成天地,最好能长久的划地而治。
剑南富庶,也算兵强马壮。
不过比起河东北拒敌寇,战功赫赫的威名,剑南的西边儿这几十年还算安分,战事不多,不像河东那样随时厉兵秣马。周守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这能耐守一方之地足够,想问鼎皇位却不足,便盼着朝廷衰弱危悬,节度使们彼此割据牵制的局面持续下去。
如今的局势,也能许他划地自守。
朝廷衰微,连个流民之乱都平定不下去,早就是个空架子了。
至于称帝自立的魏津,在周守素看来,也是个偏居一隅狂妄自大之辈,在朝廷身上还能耀武扬威,碰上河东那种硬茬子,必定讨不到好处。到时候别说一统天下,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
至于梁勋等辈,也都半斤八两。
唯独谢珽是个极大的变数。
此人年岁才过弱冠,跟别处的节度使们都差着辈分。但论能耐,却是这些年异军突起的,当初谢衮战死,他以十六岁的年纪横扫敌军,令其无一生还,狠厉冷硬的手腕几乎令满朝皆惊。
后来谢珽与郑獬相争,周守素乐见其成。
毕竟郑獬实在太欠,不知深浅的四处挑事儿,搅得剑南不胜其烦,周家早就想换个邻居了。
周守素也早就打过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