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毕竟是太师门第,有太医照料的,阿嫣那病症总未好转,到时候但凡请了相熟的太医诊脉,底细必定泄露无疑。毕竟是在王府做手脚的事,查出来不好交代,郑吟秋没了法子,情急之下,只能求助于祖母。

郑老夫人大惊失色,但事已至此,只能帮着隐瞒,先下手为强,将甘郎中除去。

反正药丸隐蔽,只要阿嫣查不到实据,就难以轻易撼动身为望族的郑家。

更别说谢珽另有新欢,未必会为她大动干戈。

祖孙俩暗存侥幸,动而不急。

直到此刻一切皆被戳破。

碧儿的声音落下,侧厅里骤然陷入片刻死寂,郑老夫人实在没撑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扑倒在地。慌得郑元语赶紧过去扶住,一道跪在旁边。

前情既已吐露殆尽,许多事便可接着深查人证物证,抵赖已然无用。

郑元语恨恼孙女的糊涂与欺瞒,却也无可挽回,只能含泪跪地道:“是卑职治家不严,闹出这等糊涂的事也毫不知情,实在罪该万死。卑职自请辞去刺史之职,还望王爷念在卑职犬马一生,从轻发落。”

年逾六旬的老者,平素办事勤恳细致,对魏州确实出力极多。

但这种罪责,终不能代为受过。

谢珽沉着脸挪开目光,只看向郑吟秋祖孙,“认罪吗?若不认,再提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