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郑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是老身一时糊涂,请王爷责罚。”说罢,周遭片刻安静,才停郑吟秋低声道:“民女一时糊涂,鬼迷心窍,甘愿领罪。”

谢珽遂问张参军:“按律,她俩当如何判处?”

“甘郎中的事是蓄意谋杀。按律,谋议者徒三年,已杀伤者绞,已杀死者斩。”

“在王府投毒之事,罪当两重。其一不睦,太妃与郑刺史是亲姐弟,王妃于郑吟秋而言,序属表嫂,蓄意谋害当流二千里。其二,王妃身为一品诰命,身份尊贵,郑吟秋一介白身,蓄意投毒谋害,是为不义。按律,凡预谋者流二千里,已伤害者绞,已杀害者皆斩。此二者,皆属十恶不赦之罪。”

张参军拱手回禀,神情肃然。

郑吟秋闻言,赫然色变,求助般看向了老太妃。

那位纵然深恨郑家肆意妄为,瞒着她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真听到两个绞刑,到底坐不住了,起身道:“吟秋如此行事,确实糊涂。好在如今已止住了,只消好生调养,终是能调理过来的。如此判罪,是不是重了点?”

“眼下既已伤害,便可据此判定。”

张参军姿态恭敬之极,态度却没半点动摇。

老太妃被噎住,只看向谢珽。

谢珽冷沉的眼睛扫过众人。

按律,确实当如此。

但老太妃若执意维护郑家,这会儿难免纠缠不清。好在郑家祖孙皆已认罪,这些事也不必公之于众,遂让书吏将判词拿过去,让郑吟秋祖孙俩和周林、碧儿等一干人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