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那座别苑是何格局,她闭着眼睛都能画出草木亭台。荷池那边并无太多遮挡,她当时侧坐着没留意,玉露既瞧见了,定不会认错。以玉露的性子,既瞧见谢珽回来,定不会视若无睹,她说没瞧见谢珽沿荷池回去,必是看准了。
那么,谢珽为何没露面?
下意识的,阿嫣想起了王府小院的那回。
谢珽不会闲得没事翻.墙,他的耳力又那样好,想必是听见了什么,才会驻足不前,等司裕走了才露面。
她和司裕之间,自是坦坦荡荡,无需避忌。
种种交情,谢珽也都清楚。
但她当时和司裕说的话……阿嫣想起司裕的那两个问题,只觉头皮一麻。
从前她存有和离之心,特地花了小心思让谢珽听到那番言辞。然而时移世易,此刻得知谢珽可能听到了她含糊不明的回答,心底里不知怎的竟有点紧张。
那句“不知道”是出自真心,她确乎不敢作保会不会长久留在王府。
但落在谢珽耳中,难保他会怎样想。
尤其是他明明早就到了,却始终没露面,直到司裕离开、她回屋之后,他才进了屋说要早点离开。
阿嫣记得彼时谢珽的神情,端稳而疲惫,并无半分异常。是他没听到,还是听到后暂且敛藏,没在她跟前表露?
她捏不太准。
心里万千念头闪过,阿嫣呆呆将玉露看了片刻,最后又转过头,照旧靠在浴桶上。
“我知道了。”她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