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珽的脸上,渐渐笼了肃色,“流民之乱皆因他而起,这样的靶子,怎能不竖起来?”

比起河东的不敬和威胁,魏津这回搅出的祸事与谋逆毫无二致。若朝廷计较,魏津无路可退,只能举兵而起。若朝廷无力清算,则可见其庸碌无能之极。魏津这局布了十来年,参与其中的人垂涎天下已久,即便魏津想按兵不动,旁人难道都能忍得住?

一旦火苗烧起来,被情势裹挟着前行,便是骑虎难下。昔日魏津想在朝堂和河东之间煽起的那把火,可数倍奉还于岭南。而这口子一开,许多事便可顺理成章了。

谢珽并不怕率先起兵。

但若能让狗皇帝和魏津那狗贼先交锋,何乐而不为?

莫俦领会其意,当即悄然南下。

谢珽则照常赶路,渐渐追上阿嫣的队伍。

……

此时的阿嫣,已经进了河东地界。

既到了谢珽的地盘,途中安危便无需忧虑,陈越虽仍绷着精神不敢有半分懈怠,玉露和玉泉却比先前轻松了许多。

唯有阿嫣,脸上渐添愁色。

想到王府里潜藏的暗涌,她多少有点头疼。

这日傍晚在官驿下榻,无需再如从前般隐瞒身份,王府的名头亮出来,阿嫣自是被安顿在最好的屋舍,由陈越带人在屋外把守。前来接应的人亦分队巡逻,将这处小小的院落看护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