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逸迅速掂量后,决定硬着头皮面对。

“当日在魏州,我确实曾易容乔装成流浪汉,意图也无需隐瞒,是想看看河东治下的虚实。”提及这事,他又恢复了代父行事时应有的沉稳与干练,后退半步,站成个跟谢珽平视的姿势,“河东兵强马壮,魏州城秩序井然百姓安居,确实不负节度使的重任。”

“也是那时,我看到了王妃。”

周希逸不自觉瞥向阿嫣。

他毕竟不是软柿子,先前藏着掖着是不愿闹大,如今既被戳破,便生了反守为攻的心思,索性借机向阿嫣卖好,夸赞道:“当时我就觉得,这姑娘貌若天仙,气度雅静,说话声音又好听,实为世间少有之佳人,难免心生爱慕。”

这话太过直白,尤其是明知她已嫁为人妇,还当着谢珽的面说出来,力道比私下里的暗示低语重了太多。

阿嫣简直目瞪口呆。

谢珽没想到这厮竟如此放肆,当着他的面就敢撬墙角,眸色骤锐,沉着脸往前迈了半步,袖中已然握拳。

周希逸料敌于先,赶紧往后避开。

“哎哎哎,那时候我可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忙摆了摆手,端出正人君子的架势,描补道:“不知者不罪。我好歹是尚未婚娶品行端正的好儿郎,等了十几年,终于碰见个惊艳的姑娘,倾心一下都不成么?”

又来奉承撬墙角!

谢珽未料他如此厚颜,几乎想堵上他的嘴巴,远远的丢到山对面去。

但他好歹忍住了。

毕竟,身居王位手握重权,若为这么两句话就吃飞醋动手,难免让人看了笑话。两军交战,终是要沉得住气,以静制动的。他扯了扯嘴角,似觉得周希逸这举动十分幼稚,只伸手将阿嫣揽进怀里,举手之劳,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