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堂里的厚重帘帐亦换成了薄软的锦帘,老太妃觉得屋里闷,这两日都在北边的敞厅设座,就着窗外的早樱春光,啜茶闲谈。

原是颇为惬意,今日气氛却有点微妙。

劝桑礼的事摆上台面,武氏果然如高氏所料,说要让阿嫣前去。

老太妃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楚氏这么点年纪,怎么担得起?劝桑之礼是大事,满城女眷和百姓都看着。届时若出了岔子,丢的是王府的颜面。这回还是你去吧,她在后面跟着瞧也行,等过两年,她若撑得起来,再换人也不迟。”

她瞧着武氏,没打算跟阿嫣商量。

武氏焉能猜不出她的心思?

当初她续弦而来,老太妃贪恋风光权位,不肯撒手中馈,才拿这种由头来糊弄。算其居心,自是借此礼告诉满城女眷百姓,新王妃尚且是个附庸,后宅仍以婆母为尊,继而保住手里权位,呼风唤雨。

直到她站稳脚跟才不得不松手。

如今故技重施,无非是想打压阿嫣。

武氏只觉得可笑,端然道:“前几年珽儿尚未娶妻,儿媳代行此礼是迫不得已。如今既娶了楚氏,合该她去。。”

“你先教两年,再由她去也不迟!”

“这种事倒也不必临场去教。堂之上帝王亲耕,皇后亲蚕,也没听说太后代为亲蚕的。”武氏驳得不留情面。

老太妃闻言,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