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来不及说话,闷头跑,到消防楼梯底下,楼梯口脚步声杂乱。钟辉站住,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掏出自己的名片和贵宾卡,拿着往外走。
酒店的安保系统全面启动,搜寻往聚光灯里插了一把叉子的罪魁祸首,大堂内全是人。
保安拦住沈翼天:“嗳,你哪儿的?”
沈翼天没说话,钟辉转头,贵宾卡冲保安一闪道:“他我朋友,撞到脑袋了,我送他去医院。”精神病院!
保安怀疑地看着,但毕竟他不是警察,没权利拘留客人,只能让人过去。
钟辉被夜风一吹,昏沉的脑袋清醒不少,一想到今天的事就一阵怒火中烧,大踏步往车库走过去。
城市的灯光下,钟辉的背影修长漂亮,走路姿势气势十足。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按理说他应该回去,可是回去能怎么说,说自己被外星人劫持了都比被自己的同居室友抢婚了好一点。
靠。他这时才想起来那个吻,伸手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小爷居然被男人吻了!
钟辉满脑子都是神兽在狂奔。
沈翼天在身后看见了他的动作,脚步一滞。他知道那是嫌他脏了,可是以前的陛下从来不会嫌他,两个人第一次的时候滚在草丛里都没有嫌弃他脏过。
沈翼天看着钟辉怒气冲冲地捏着钥匙按开车门,坐进去,车门还开着。
沈翼天犹豫着,钟辉坐在车里死捏方向盘,也不说话。
停车场里阴凉而空旷,惨白的日光灯在头顶亮着,气氛沉闷。
等了许久,钟辉终于忍不住了,大喊:“还傻站着?给我滚进来!”
沈翼天机械地走过去,坐进平时坐的副驾驶位,关上门。
钟辉这车开得惊心动魄,时速飙上一百,开F1的劲头都用上了,不一会儿就回到别墅门口。
钟辉道:“下车。”
沈翼天沉默着下车。
钟辉拿出一颗烟,叼在嘴里,掏打火机。这衣服兜里什么也没装,他掏半天没掏着,干脆张嘴把烟咬成两半,用牙齿把整根烟都撕成碎片,一点点吐在烟灰缸里,跟嚼某人的肉似的。
沈翼天就站在车门前,静静地看着他。
别墅庭院外有一盏路灯,昏黄的灯光照着沈翼天,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层朦胧的金边,显得身影更高大了。
远处传来蝉鸣声,一声声,叫的人心烦。
钟辉不是爱抱怨的人,越是愤怒,越是安静。
他沉默着折磨那根烟,听着蝉鸣之外远远的海浪声音,觉出空气里的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