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求之不得应声而去,萧乡雪拿过碗舀起一勺汤药尝试给少女灌下,她牙合的并不紧只是侧着头必然喝一半流一半,反而是萧乡雪死咬牙关,将一碗药喂出了摔酒的气势。
帐内按时灭了烛火,被占了床榻的萧乡雪黑着脸坐去主座,脑中抑制不住地勾连所有已知线索,他烦躁地将御赐玄甲搁到腿上,沉甸甸的冰凉使他逐渐凝神静气。
他始终睡不沉,意识脱离了疏乐便迫不及待地驱向京城,他牵挂之人皆在皇宫等他凯旋,他熟练地凭着回忆打发时间,此番与往昔不同便是多了侄子云奕的笑脸。
直至他听到了少女急促的呼吸声。
她似乎是醒了,但更像从未昏迷掀被而起。萧乡雪心下觉得可笑,她既然装怎就不装的久一点,就这么沉不住气?少女赤脚距他愈近,最终虚弱地跪在萧乡雪身前,脸贴着铁甲枕了上去。
呼吸缓缓平稳。
“你做什么。”
威音厉声打破静谧从天而降,震慑地少女挺起上身,她漂亮的眼睛已适应黑暗,仰视着别有深意的男人,万分惊恐。
萧乡雪一掌轻而易举锁住少女喉咙,却触到她滚烫肌//肤的瞬间松了力气。
少女伏在他足边喘粗气,萧乡雪扫过腿上玄甲:“你挺会找地方纳凉啊,再热再难受不忘要命。”
他不轻不重地踢了她一脚:“灭灯后一直睁着眼,累不累?”
少女抖得厉害,稍微蜷缩就会牵扯到皮肉,她疼到失语,认命一般任萧乡雪处置。
莫非她听不懂中原话。萧乡雪放回玄甲,迫使少女抬头:“你那豹子,我杀了。”
两人目光交集处与黑暗中撞出火花,少女如同琥珀的瞳仁颤栗不已,原本绝望的脸上重新写满恨与不甘。萧乡雪揶揄道:“听得懂便不要装聋作哑了。如此细皮//嫩//肉的奴隶本王闻所未闻,有幸于今夜见到活//人,暂没想送你个稀罕物下地狱。”
他扣住少女肩胛,手劲极大:“舍得作死至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却只敢往脸上涂泥遮盖,不忍心伤脸一分一寸,连指甲最上还留着粉红。因为你要靠这幅皮囊骗取本王的同情,让本王对你放下戒心。”
少女吃痛,狰狞着就要嘶吼反抗。
萧乡雪眼都不带眨:“你现在一叫引来成千上万人围观,便不止要对本王解释了。疏乐给大梁整了不少麻烦,你既会中原语想必定是疏乐的王亲国戚,猜猜出了这帐子,你还能有胳膊有腿的回来吗。”
“以为装作受害之人就能混入大梁军营,你未免太过单纯。”萧乡雪冷笑道:“所以听明白了吗,如今只有本王能饶你不死,听清楚,不是救你,是饶。管你从前命有多金贵,到本王手中尽是蝼蚁。”
“杀//你。”少女指甲掐着萧乡雪手背:“他们让我杀//你。”
语声带着蹩脚口音,少女吃力道:“你是来摧毁疏乐的,是大梁派来毁灭疏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