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年毫不让步,“你放心,你要是死了,我给你风光大葬。”

张守玉的人生很少有这样感觉无力,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赢,连耍无赖都比不过。

他算是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张守玉看着家里的灯灭了,那个不孝子自己睡了,他还在大门口喝西北风。最后他实在没办法,把大门口的稻草垛子扒开,在中间做了个窝,头顶也用稻草盖上,在稻草垛背风的方向凑合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整个张湾都传开了。福年真的让他爸在大门外睡了一夜!

我的老天爷,那好歹是他爸,他真能做得出来,幸亏我没有得罪他啊。

张福年知道,在这个年代的乡下,奉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一套,就算他飞黄腾达,就算他高官厚禄,遇到抛妻弃子的父亲,他还是要恭敬。

张福年偏不,我好容易重生回来,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只要不违反系统规则,只要小五没说他这样不合适,他就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就算有人反映到他学校里,他也不怕。大不了毕业后他继续从商,哪里混不到一口饭吃。

此后三天,张福年每天让妹妹给张守玉二人送两顿稀饭,吃素菜,别的什么都没有。

张守玉骂也骂了,动手也动过,张福年就是不让他进门,除非他去坟山给他妈磕三百个头!

张守玉岂能甘愿,他连自己亲妈的坟头也没磕过三百个头,岂会给女人磕头,更别说周春梅生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

父子两个一直闹到大年三十,很多人都来劝过张福年,连张守金也来过,总是亲父子,不能闹得太难看。张福年始终不答应,哪怕外人骂他,他也无动于衷。

年三十那天,张福秀劝弟弟,“今天过年,让他们进来吃年夜饭吧。”

张福年不答应,“让他进来了,就是告诉所有人他没错。姐,你想要门外那个女人代替咱妈的位置吗?她来路不明,妹妹还小,你敢让她进门?”

张福秀有些为难,“大过年的,他们在门外闹,也不是办法。”

张福年想了想,“等会让他们在门楼里面吃饭,反正不许进正房。”

饭是张福年亲自送去的,他在门楼里摆了小桌和两个凳子,摆上了几个菜,“今天年三十,我看我姐的面子让你们进来,但你们别以为就可以登堂入室了。等过完年,你们哪里来的回那里去?”

张守玉和他杠上了,“这是老子的家,老子哪里都不去。”

张福年冷笑,“那好,咱们分家吧。”

张守玉愣住了,“分,分家?”

张福年点头,“没错,这房子是你盖的,后来我翻新过了,就算你一半我一半。我准备到别的地方重新盖房子,你补给我一百五十块钱,我带着我姐和妹妹搬出去,我妈的牌位我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