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张启山告诉了顾然,他不得不清理九门,同室操戈。
这是顾然最不想见到的局面,但他一个人,无能为力,他既不能对抗把张启山推出来的政|府,也没法以一己之力救得了九门这么多人。
他早先一步知道,却救不了那些旧友,顾然于心不忍,只打算在一切正式摆在明面上之前离开。
离他走还剩一周,必要的行李都打点好了,一些生意上的事也交代给了张副官,张启山从来不曾拦着。
瞎子来长沙了。
瞎子太了解顾然了,一看顾然的状态,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要走?”
顾然沉重地点了点头,直言道:“我年初就想走了,但那阵你一直没来。前几天张启山跟我说,长沙九门他保不住了,要动手了,我也就不得不走了。”
黑瞎子一直目不转睛看着顾然,虽然隔了一层墨镜。半晌,他扯出了个笑,伸手揉了揉顾然的头发,哑声道:“走了也好,这段时间别跟九门联系了,也不要往北边去,不安全,去南边找个地方窝着,要么就出国,这一二十年别回来了,或者一辈子不回来也行,以你的本事,在国外也能过得很好。”
顾然看过瞎子很多次笑,就算是在墓里命悬一线,或者是出来了一身伤痕,他对着顾然都能笑进眼底,但唯独这次不是。
瞎子絮絮叨叨跟他讲了很多,讲了国家的积病,已经到了该大刀阔斧改|革的时候,虽然没战争了,但大大小小不闹腾个一二十年,消停不了。
讲了南边哪片远离人群,不用顾然跟人打太多交道,真乱起来好窝起来还饿不死。还讲了他在德国时候的一些朋友,以及在国外以顾然的本事,怎么比较好落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