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还是受不得她可怜巴巴地抹眼泪,还是会被自己偶尔的装乖骗过去。
譬如说新婚之夜那晚,赵墨明明已经是怒不可遏了,还放狠话让她疼好多好多日子,最后看到吴枕云乖乖听话的样子他就渐渐消了气,放的狠话也大大打了折扣,对她一次又一次的手下留情。
好像回到了从前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夜里两人同床共枕,耳鬓厮磨,缠绵悱恻,和寻常夫妻一样。
寻常夫妻?
吴枕云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寻常的夫妻是怎样的。
她小时候见到淳于明打骂阿娘,心里想着这肯定不是夫妻。
阿娘对淳于明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打骂的东西,淳于明对阿娘来说应该是一场悔悟不及的噩梦。
再长大些,她看的书里写的夫妻都是以礼相待,客客气气的。
她很纳闷,这夫妻两人夜夜都睡在一处,明明这么亲密了,平日里相处为何还这般疏离客气呢?未免有些奇怪了。
再后来她着手查案时,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夫妻。
不过涉及命案的夫妻当然都很不寻常,不是谋杀亲夫就是情杀奸夫,不是侵夺家产就是谋求权势,根本寻常不起来。
吴枕云实在难以想象寻常的夫妻到底应该怎样,是她与赵墨这样吗?
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也弄不明白。
细细思忖着,自打成婚之后,赵墨想揉她头发就揉她头发,想捏她的脸就捏她的脸,想抱着她就抱着她。
夜里更是过分,这样又那样的反复折腾她,吴枕云根本没有任何招架推却之力。
她想着若寻常夫妻是她与赵墨这样,那日后她岂不是天天得被赵墨这般肆无忌惮地欺负蹂/躏?
若真如此,那以后她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吴枕云想到此处,小脸都唬得惨白了。
她坐在暖榻上托着腮,手里拨弄着胸前坠着的约指,低声喃喃道:“寻常夫妻?”
窗外安安静静的,偶尔几只雀鸟落在地上啄雪粒,嫌冷又扑棱棱飞走了。
屋里能听到熏笼里袅袅轻烟腾起的细微声,还有屋角时漏滴落的嘀嗒嘀嗒声。
吴枕云端起矮桌上的一个白瓷小碗,皱着眉头喝下里头的苦药。
这药比赵墨那天早上亲自给她熬的药还要苦百倍,窗外偶尔有风吹进来,掠过她喝下药的樱唇,都觉得苦涩无比,皱着眉头跑开。
喉间溢满了浓郁苦味,她小脸纠结起来,“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