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从宗祠中走出,他走在长廊之中,夜色清冷,他脑海中想的却是长宁陪他出宫时的情景,她看上去是那样平静,没有丝毫破绽。虽然他早就知道,长宁性情内敛,善于隐藏心事,但她轻而易举便算计了母亲和杨毓,却这般不动声色。今日是璎儿伤了杨寰,若是杨寰伤了璎儿呢?是不是也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他的阿若长大了,也越来越让他看不透。
萧璟一直在房中等着玉林回禀,等了许久才见到人,玉林有些为难道:“还是晚了一步,那楚云公子竟自己敲响了刑部的鸣冤鼓,我们的人刚离开,萧相的人便到了。”
萧璟听了这些,更是迷惑了。一整夜没有睡好,等到第二日天色刚亮,他便起身,让玉林去刑部打探消息,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楚云公子却将一切都认下,说是他有意勾引杨寰,让两人为他争斗,只为了报复杨毓,还道出一件陈年旧事,说自己母亲当年是被杨毓陷害,要求刑部重审此案。
刑部尚书见这件事牵连甚广,便当面呈报给了长宁,长宁下令严查此案。
萧璟未再久留,拜别父亲之后便回了宫。
紫宸殿,木云砚轻声道:“如今一切都如陛下所料,只是却不知杨毓那里,您准备如何处置?”
长宁淡淡道:“楚袇一案可大可小,关键要看杨毓的态度。”
木云砚道:“楚云曾说,他并不指望能彻底扳倒杨家,能借您之力,做到如今这地步,他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长宁沉默不语,此后两日,楚云在牢狱之中自尽,写下绝笔书,上面皆是杨毓的罪状,长宁将这血书丢到杨毓面前,杨毓连忙道:“陛下明察,臣是冤枉的。”
长宁看了她半晌,而后叹了口气,“杨将军,朕也希望你是冤枉的,但刑部所查,楚云亲笔所书,皆是证明,你要朕如何包庇你?”
这几日发生之事,让杨毓看不明白,她不知道究竟是李长宁暗中施计,还是萧家既知无法挽回同她的关系,便使出险招陷害于她,她只得道:“臣对陛下忠心不二,陛下定能看透,这是奸佞小人在陷害臣!”
长宁将杨毓扶起,“杨将军不同于别的武将,你并非出身显赫,这么多年从校尉做到大将军之职,皆倚靠你自己的本领。”
这番话让杨毓心内泣然,便是萧韶,也不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楚袇的确是被她所害,但她能到如今的位置,手下又怎么可能不染鲜血。
“杨将军,带兵戍守边疆吧,暂时远离京城这等是非之地,楚袇一案朕自有定夺。”
杨毓闻言,又行拜礼,她知道这是皇帝在保她,虽是让她戍守边境,但兵权却丝毫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