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疾风骤雨,到天明时却又归于平静,晓光自帐帘透了进来,长宁的窈身被一只手臂揽住,她轻轻动了动,将他的胳膊拿开,萧璟低下头去,见人仍在自己身旁,他又闭上了眼,“今日休沐,不必着急起身。”
长宁身子有些疲乏,对这个作乱之人没什么好气,“你还知道休沐。”
萧璟闷声笑了笑,他的嘴唇碰了碰她的耳垂,在她耳边道:“陛下若是怪臣侍,臣侍也无法为自己辩驳,只是久旷之躯,一时情不自禁而已。”
长宁无话可说,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定力太差,不过他一直把她又瘦了一些的事放在嘴边,要她明日来立政殿,“我常盼着你过来,可却又说不出口。”
以往他极少说这些话,现在这般亲近她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们两个人似乎很难对彼此毫无芥蒂地去信任,长宁没有应他,或许她早就习惯了这样,而萧璟也习惯了,他强留着长宁又在殿中用了早膳。只是这么微小的一件事,却也能在后宫中起了波澜。
永恩阁,薛迹立在窗前,看着窗外落下的一地残叶,身边的宫人道:“陛下她巳时过后才离开了立政殿。”
薛迹面无表情道:“还有呢?”
那宫人犹豫不决,见他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只能道:“昨夜立政殿唤了水,今日陛下还在那儿用了早膳。”
“下去吧。”薛迹心头疲惫,早该知道的不是吗?从一开始,他便只是长宁的,而长宁却不是他的。这后宫君卿争宠,他还可以毫无顾忌,可萧璟是她的夫。
紫宸殿,百花宴后那些世家女皆送了一些文章过来,长宁此时看的是木云砚送来的一些治国理政的疏要,佩兰见她圈点了几处,道:“陛下像是有些欣赏此人。”
长宁缓缓道:“朕本以为她出身世家,虽有些见识,但必定拘泥于陈规,可没想到她倒不是那般木讷无趣之人。”
佩兰没有听懂,“可您都没有召见她,您手中的这些,旁人也送来过,您如何知晓她的不同呢?”
长宁却没有再多解释,只是道:“没什么,确实没什么不同。”要说不同之处,那就只有在疏要中屡次提到了兵法之中,三十六计其中的一条,反间计,算是得了她的心。
木云砚未曾明说之语,长宁却看懂了,萧家之所以在朝堂上有恃无恐,除了有大半文官的附和,还有的就是大将军杨毓的支持,要想让萧家断去一臂,从杨家入手再好不过。
长宁仔细思量着对策,不知不觉天色已黑,她往外面看了一眼,正要吩咐佩兰去传薛迹过来一起用膳,可却听到外面宫人行礼之声,萧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