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男子也抱怨了几声:“姑娘有所不知,不知打哪来了些身手了得的人,坏了我们院里不少东西。
秦妈妈原是要去劝和的,谁料她前去查看时,这些人早已没了踪影,损坏的物件无银钱赔付,眼下估计是气急了,这才骂出些声响。姑娘且宽心,我过去瞧瞧。”
白念听完,浅笑颔首,正要抬脚去寻沈语安,身后门扉虚掩的屋内突然传来一阵闷哼声。
庆春院是甚么地方,弄出些声响再寻常不过。可她到底是头回出入这烟花巷柳,听了这些声响,难免面红耳臊,浑身一僵。
白念想起方才自己撞了屋门,眼下屋门处缝隙渐大,她生怕自己坏了屋里人儿的好事,一双素白玉手轻轻搭上格心,正要将门缝阖上,忽有一指骨分明的手捉住了她的皓腕。
屋门‘嘎吱’的声响很快没入欢愉声,白念一身柔骨抵不过有力的手劲,腰腹一软,整个身子向前倾去。不及她惊呼,就被眼前的男子捂住了嘴。
庆春院里不乏俊逸的男倌,可屋里的这位,白衣黑发,眼底泛红。恍若刀削的面容,莫说是庆春院,便是整座永宁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好看的人。
白念看得出神,险些忘了自己闯了男倌待客的屋子。待她回过神,才发觉眼前的男人衣冠端正,半点没有床笫之私的痕迹。
恰巧相反,同庆春院其他谄媚讨好的男子相比,这人眸底晦暗,虽是素衣,却浑然带着几分逼人的气势。
“你是谁?”低沉紧劲的声音从近处传来,在瞧清眼前之人是位姑娘后,仍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说话。”
白念被抵在屋门上,胸口若有若无地起伏着。她垂眸,细细痒痒的鼻息喷洒在男人手上。
男人眉头轻蹙,料想她没甚么逃跑的本事,这才松开手。
小姑娘喘了几口气,水洗似的眸子好似藏着细碎的星芒,她怔怔地瞧着眼前的男人,过了半晌才缓缓回道:“我不过是逛花楼的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