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这一次听得好清楚。
一路再无言。
司机将车停至车库后,苏芷就和程怀瑾一同下了车。
李阿姨前来开门,欣喜的面容也在看见二人同样冰冷的面色之后消逝于无形。只噤声接过了程怀瑾的箱子,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最后还有一小碟精致的草莓蛋糕。
鲜艳的红色点缀,也像是一块正在淙淙流血的伤疤。
他们再无交流。
仿佛是在空气稀薄的高原,仅仅喘息就已耗尽了生存的所有力量。
苏芷无声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
她脊背挺得很直,眼泪也绝不会再掉。
这让她回忆起那个高烧刚退的午后,那时程怀瑾对她说:“你应该照顾好你自己。”
苏芷想起自己的敏/感与尖锐,也想起自己脆弱疯狂的自我贬低。
只是因为他那样模棱两可的、像是要划清界限的话语。
她觉得自己懦弱,也发誓再也不会那样做。
从未觉得一顿饭会有这样的漫长,每一次咀嚼都像是缓慢的凌迟。
饭菜失去了味道,变成了机械吞咽的重复。
最后一块小蛋糕,她也面无表情地吃下。
然后,无声地离开了餐厅。
很轻的一声,推拉门被她阖上。
餐厅里,就连最细微的声响也彻底失去。
一切像是被冰封。
漫长的一段沉默,程怀瑾将筷子放到了一边。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苏芷离开的方向,透明的推拉门,她穿着那条黑色的裙子蹲在他的行李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