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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华初流乃迄今为止的记忆里没有快乐,他记得的不是生日蛋糕与鲜花还有爱,只有来自母亲喝醉酒后的斥责与嫌弃,现在又多出了一个人,他的继父,一个意大利人——他们都说他是个丢不掉的累赘。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生下我呢?改名乔鲁诺·乔巴纳的男孩儿默默想,在被窝里蒙住了耳朵。母亲与继父的大声欢笑隔着墙壁与他无关,他只觉得吵闹。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这样在烂泥中腐烂,但突然有一天,有人敲响了他的家门,他被继父像对待一只待宰小猪仔般从房间里拎出来,殷勤放在了西装革履的成年人面前,将他向前推了推。
发生了什么?乔鲁诺有些害怕的看向继父,想从那双眼睛里找到答案,只看到了迫不及待的兴奋。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继父喝醉酒后常会怒骂着说要卖掉他换钱……所以,现在是卖掉他了吗?要卖掉他了吗?乔鲁诺不想这样,他求助的看向母亲,却从母亲眼中看到了犹豫。
母亲或许是爱他的。
但她对他的爱不及她对这个男人带来的一切,不及她对自己能拥有的生活的爱,她爱自己,胜过爱她的孩子,所以,固定每月的收入让她避开了乔鲁诺的眼神。
反正他也不是去受罪的,不是吗?我是为了他好。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没有了负罪感。
看到母亲眼中的变化,乔鲁诺沉默了下去,双眼茫然似乎失去了高光。
“你叫乔鲁诺·乔巴纳,是吗?”
察觉到教子的情绪低落,本来打算出门后才说清缘由的白发青年蹲下来与男孩儿平视,奇异的异色瞳带着友善的慈爱:“别怕,我是你的教父。”
“教父?”
“对,教父。”
卷发青年以冷酷的眼神逼停神色激动想要说些什么的女人,白发青年用日语继续说:“我是你父亲的朋友。”
不论你哪一个父亲,青年在心底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