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富疼的脸颊发白,如今见了我,如同见了恶魔般,索性还能说上一两句话。

我听甄富抖着声音道:“贼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清河县收拾不了你,我往东京寻人把你抽筋剥皮!你且不要太得意!”

我冷眼看他,道:“东京寻人?寻的什麽人?高太尉?”

我这话可把甄富惊住了,甄富道:“你怎的……”

“我怎的知道,对么?”我笑得越发深了,道:“我不仅知晓你甄家与高太尉干系,还知你甄家便是与高太尉的走狗,弄了这么些民脂民膏,全都供给了那人使!当外头没人知道!”

我犹有不忿,手指一指李三姐,骂道:“你不就是信任这姐儿,把册子都放她那处了,我且告诉你,那册子如今找着了,我把它给了该给的人,你且等着罢!”

“若高太尉知晓你做事不力,你猜,他会否继续留着你这废物!”

我随手撤下绳子,甄富一下跌倒在地。

甄富原本七分白的脸色,如今更是到了十分,顾不得疼痛,抖着手转而怒瞪李三姐,紧掐着她胳膊:“你说!这到底怎的回事?我不是让你放得好好的!册子呢?”

话里话外无不惊恐,我听着舒心极了。

当初我躺在床上生孩儿,一盆一盆血水往外端,那时便是命悬一线,我苦苦哀求他救我,救我的孩儿,他甄富只顾着与他的妾寻欢,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这却是他欠我的!

李三姐本就是晕着被我带走,如何知道这许多事,只胡乱摆手说还藏着,一口咬定我胡说。

我冷笑道:“我胡说?那些个账册,可不就是与你藏在屋里,靠床头第三数箱笼的夹层内。”

接着我又道:“对了,我还瞧见,里头还有几封信笺,我不小心又看了些,端的是酸腐文人写于你的,大概也就年后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