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人在狱中告那大户知道,那大户才言语,说他把儿子赶走,为着就是今日,那儿子过得好,便能把家族传下去,轻易带累不得他那房,多少能传下去。”
我迷瞪瞪自个儿喝了酒,胆子越发大没边儿,瓮声瓮气道:“少爷,不是我恁般说你,你说老爷眼里没你,且是不对的。你看府上李嬷嬷,李看护,便是厨房里的刘叔,哪一个不是尽心为着你,他们俱是你从京中府上带出来的罢,若真打发你山高水远不理会,你能带他们走了?”
“便是与你一把能工巧匠的剑,也为着你能自保,很是费心了。”
我这话说得,委实重了,除了我,怕是府里没人敢急赤白脸,与陆辰卿说这番话。
酒壮怂人胆,我今日应了这话。
陆辰卿一时没了言语,我抬手撑着下巴瞅着他,外头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
二更天了。
那葡萄酒好是好,却是温了的,与我有些上头,我一时没撑住,趴在案桌上,脑袋却是清醒的,听陆辰卿斟酒吃酒,又有一番言语。
“我这些年心结于父亲对我与六哥不公,如今想来且没你个丫头通透。”
“朝堂波云诡异,父亲名声……两派倾轧,一时不慎便有杀身之祸。”
“我大哥蔡攸,常有取代父亲之心,家中不宁,祸事将起……”
我隐约觉的有人将手放于我发髻上,拍手把他打掉,嘴里含糊咕嘟,最后什麽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