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箸吃一口,俱都吐出来,立时骂道:“没牢靠的贼怒!这却是个甚么腌臜玩意,怕不是想毒死我!那忘八没得教你怎么伺候我!给我弄这些个东西!”

若是可以,我约莫是想毒死你的。

我眼觑着那碗子果碟,寻思真扣潘氏脑门上,会是个甚么光景。

不等我下决心,那潘氏却已伸手过来,尖指甲掐我皮脸子,登时两道血痕留在我脸上,待她看着得意,才放了我。

我当下就大哭起来,嚷得震屋破瓦般,压根不似前生被潘氏折辱时,时时忍着不敢吭气儿。

我爹爹不知在哪处冒出来,瞧见我这副可怜相,又看了看潘氏。

潘氏抢先道:“贼馄饨虫!看个甚么东西!不过捏她几下脸皮,号丧呢?就要她命了?赶紧将人扯开,没得在跟前晦气。”

许是她也知道今日头一回来武家,做的太过让人非议,装这样子让爹爹把我拉走。

我依旧在哭:“我要叔叔,叔叔怎的不在家,他要是在,必是无人干打骂我的,呜呜呜……”

我爹只不做声,拉着我要走,偏是我的话撩起潘氏机锋来。

潘氏眉眼倒竖,掐着腰扬起声:“贼龇牙囚根儿!谁打骂你来!指着话头说谁呢?还有,甚么叔叔在不在,我倒不知还有别个叔叔,他到底是哪个?敢情与我较量起来。”

我见潘氏上钩,一把甩开我爹手,道:“我叔叔是我爹爹同胞兄弟,长得好相貌,顶厉害人物,莫说清河县,便是整个东平府,也少有我叔叔那模样,比我爹不知厉害几倍功夫,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英雄!”

我说的且是事实,纵使我爹不高兴,也管不得许多。

前生之时,潘氏不就是要兜揽叔叔,合个姻缘么,如今先把人勾着你,我也不是恁个好说话了,到时少不得要动些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