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纪眠语调淡然，眼神却很坚定，“这个位面有值得我留下的意义。”

小南听她咋这么说似乎并不意外，视线浅浅掠过她手上的银戒，又投向来来往往的人流，却好像看到了很远，“可能我们这样的人的结局，就是在不断穿梭位面的过程中找到自己的归宿吧……”

他的声音清浅很快随风而散，凭添几分不真实感。

纪眠愣了愣，来不及开口，就看到对方神色已经恢复正常，扭头看着她继续道：“你的系统需要收回大部分功能，不过我是你的直属上级，如果你之后有紧急情况可以联系我。”

纪眠点点头，满眼真挚，“谢谢你，小南前辈。”

她刚进管理局的时候还是个学生什么都不会，第一次出差就因为时空穿梭巨大的压强差晕了过去，幸好有小南前辈照顾她，她一直怀着满心的感恩。

小南唇角只几不可察地勾了勾，看向她的眼神却柔和不少，“纪眠，有缘再见。”

纪眠呆呆地站在街口，视线里已经没有那个银发黑衣的身影。

她觉得自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告别，不喧嚣、不张扬，安安静静地和过去的自己说了再见，说不失落是骗人的，她的心好像空了一块儿，但同时又感觉到浑身轻松，好像所有顾虑也离她远去了。

人潮熙攘而过，车马喧嚣，每个人都是一粒游走的微尘，在摩肩擦踵的人流中来来去去，纪眠看着看着，觉得陌生而熟悉。突然某个声音传来，她似有所觉，转过身看到乙骨忧太明亮的眼睛。

他刚从烘焙店走出来，一手提着排队买到的可丽饼，因为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得不闪身避让，却半点没有停下朝她走来的脚步。

纪眠突然就想到她初见乙骨忧太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白衣，阳光都更加偏爱他藏进他的眉梢和发尾，看得人心动不已。

只不过那时候她主动走过去，只得到少年一个冰冷的眼神和毫不掩饰的讨厌，而现在，白衣少年穿梭在人流中朝她走来，眼里只倒映出她一个人的影子。

手指上的银色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灿然的光。

纪眠不由得回想起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到底是谁向谁多靠近一点已经分不清了。当初被乙骨忧太美貌迷晕了眼的她曾幻想过和他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但却从来没有想到后来她自己竟然会这么喜欢乙骨忧太。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任务，却没想到直接决定了她往后的一切生活。

一个恍惚，时间好像走了很远，又好像只是原地打了个转，乙骨忧太已经跨越人海来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