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心中有数。”谢太傅摸了摸委委屈屈的孙儿,心中慢慢盘算着。

次日,年幼的平阳伯和宁和郡主果真被人抱上马车,朝着郊外的庄子而去,同行的是太傅夫人。

是的,谢明意并未同去,她在未看到白家一事尘埃落定之前是不放心离开楚京的。

谢太傅如今还在守孝,大朝会未参加,但很快便有消息传来白家受多方弹劾,陛下亲自斥责白家,竟连承恩公府的颜面都被驳了去。

谢明意隐隐有些吃惊,还当是白家失了一子就能消了那些罪责。

“不止,师妹,陛下那般的孩童居然发了怒,不仅罚了白总兵五年的俸禄,还亲手砸了一个瓷杯过去,当即就见了血。”顾景同受老师之托,大朝会上极尽讽刺白家。

“承恩公为白总兵说情,裴太尉言语攀咬镇北侯,陛下本是沉默,后来听到白家子打骂嘉安,一时怒火蓬勃,连自己的亲舅舅都顾不得了,他从龙椅上冲下去狠狠踹了白总兵数脚,承恩公那张脸红白交加,别提多么难看了。”他讲着语气有些惊异,并未想到陛下喜爱平阳伯不是一句空话,也不是寻常孩童间的笑笑闹闹。

谢明意闻言不免有些好笑,还有些感动,她担忧太后向着白家,反过来治镇北侯的罪,万万没想到陛下记着和大崽的情谊,直接对白总兵动了手。

陛下即使年幼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这番表明态度,至少数年内白家的名声都臭不可闻。

“太后竟未阻止?”她开口询问这茬。

“后宫自古以来不准干政,太后虽然手中握有权柄,但在朝堂之上她怎么好阻止陛下的言行。更遑论现在国丧未过,陛下心里念着太上皇,对白家更是多了一层厌恶。”顾景同眉眼含笑,开口向她解释。

“如此倒好。”谢明意松了一口气,总算没白白和陛下亲近些时日。

“嘉安受了惊吓,此间事了,师妹可以安心离开。”去庄子的事顾景同知晓,陛下在朝堂上提起要召见平阳伯,镇北侯言明平阳伯已去修养。

想必谢师妹是因为担心白家之事才未同去。

谢明意颔首称是,又问,“白家此次失了一子,在朝中也没讨的好,想必对我和镇北侯府更恨吧。”

“迟早都要对上,恨不恨又如何?”顾景同淡淡一笑。

在他看来,无论有没有白家二子的死,白家与承恩公府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谋得兵权,首先要对付的自然是镇北侯府。

纷争既平,楚京难得恢复了几日的平静。

之后,谢明意迟疑着递了帖子到镇北侯府,意欲见镇北侯一面,无奈却被告知侯爷方才出府打猎,须得两三日才能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