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系天下往往意味着对于个体的残忍。

无论是对他人,对亲友,还是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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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他从出事之后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安全屋,尽管这里和韦恩庄园没有半点的相似,但是他在心里习惯地将这里也称之为家。他的靴子踩过房间里面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之前被克洛伊所控制而凌乱散落的物品无人捡拾,他走过去将背朝天躺在地板上的沙发扶起来,激起一阵灰尘旁若无人的起舞。离事情发生才过了二十六个小时,但是那些飞舞的灰尘却让他觉得像是二十六年。

而而正对着他的那个电子壁炉上的裂缝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扭曲丑陋,再也不会从那里看见明黄与橘红交相辉映的场景。

这个想法沉重地搁置在他的脑袋里,压赘着让他将头偏过另一边,停在卧室的房门上。他拖曳着脚步走到门前,抬起头想要敲一敲,却又缩了回去。

缩在房间中的克洛伊听见房门发出一声闷响,除了之前杰森·陶德过来敲门开了一枪之后,这是她第二次听到门外有了响动。她提不起精神,也许外面人用的是塑胶炸|弹还是他们其他的武器,可那似乎都与她无关。

但那响动再没出现,似乎只是有人沉重地靠在了那房门外面,顺着房门的纹理缓缓地滑动下去,上面雕花的凹凸摩擦着衣料,窸窸窣窣。

“克洛伊。”

她听出来那是提姆的声音,她扼制住自己想要回答的欲望,抓紧了自己怀中的虎鲸玩偶。其实她不也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缩在原地。可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凑过去,背靠着门板想要将他的话听清楚。

说不定这将是他们最后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