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头,又听到一声笑,便认了出来,蹙眉问:“殿下怎么还没走?”
“暴雨堵路怎么走?”太子没想到他上来就是这句,又说,“还没治你欺瞒之罪,楚尽。”
“我没说过我是二公子,”楚尽接过店主给的热茶,坦然,“是殿下自己猜测的。”
“前些年孤待你不好?”太子仍旧不满,“即使未曾谋面,也比旁人好得多。为何如此冷淡?”
冷淡还是说轻了,太子之尊,即使是墨苍之前也不能无礼,楚尽先是隐瞒身份,现在又漫不经心,称得上造次。
楚尽喝完了热茶,回过头对着太子出声处笑了下:“好。殿下还是早些回京吧。”
太子怔忪,看他依旧光风霁月,犹胜当年,心中的不快消散了个干净,又隐秘变成了多年来的不忍:“是因为我父皇?”
“与殿下无关。”楚尽坐在角落的桌椅边,扯了眼睛上的带子。
蛮夷自从发现他虽然目不能视,却奇异地可以洞悉周围后,就开始玩阴的,骤火逼他睁眼,其他将领给他出了一计,只要挡住眼睛,就不必担心无意中睁开眼睛刺伤。
“六年前靠你逼退蛮夷,六年后还是你,”太子依旧不远不近地坐着,看属下斟酒,“江南这些年……”
无数文人魂牵梦萦的江南,落魄的才子名动天下的剑客,都曾在它的街角巷尾宿醉一场。在前任城主的治理下,衰败潦倒,没有再出二个天纵英才。
楚尽没说话。前任城主府再藏污纳垢,也曾经是太子的旧部。他还没放肆到在太子面前指责的地步。
太子看了他少顷,喝掉了酒,说:“墨苍不经上奏就带兵去燕京,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