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身边……没什么。”朝惜之没有继续说。
虽然朝惜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天下无忧,他却被伤了魂魄,落下失魂痛症,想也知道与这盏他寸步不离的转鹭灯有关。他再这样下去,是迟早要把自己折腾死的。
朝惜之提起灯:“这灯的纸皮有些脱了,我拿去替你修一修,你好好养伤。”
他一转身,被薛玄微死死按住了手腕:“还给我。”
朝惜之皱眉:“玄微。”
“还我。”薛玄微急急起身下来,肺腑翻涌,又逼出了一口血。
朝惜之吓了一跳,忙松开手把灯放了回去,扶着薛玄微坐回榻上:“好了好了,我不碰这个。你魂魄伤的厉害,需得静养,不能动气。”
朝惜之走后,薛玄微靠在榻边,又将大把灵力落入转鹭灯中,铺成厚而软绵的白沙,灯里的灵魄颜色黯淡,蔫蔫地钻进白沙里,只露出一角瘫软的尾巴。
他伸手一勾,小尾巴虚弱地扬起拍了拍,又往灵沙里缩了缩,一动不动了,像是一颗埋在底下的蛋黄。
……看起来经不起几次转世了。
他不再搅扰那团灵魄,喃喃道:“师兄,你为何不愿醒,是还在恨我吗……怨恨我伤你杀你,又扰你清眠。”
在旁人眼里,薛玄微天资聪颖,道心通透,是最有希望继承宗师衣钵,得道飞升的。
却无人知晓,他给无数门人讲着无为清静的道理,却独独自己做不到清静。他此生唯一的一点固执,都在眼下,此刻,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