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顾意驰的手心沁出了汗,她自己应该也出汗了,总之它们都交杂在一起,也分不清是谁的。
顾意驰的吻技显然比她娴熟很多,但他吻得很小心,也许是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的逾矩、彻底的越界。
有那么一刻,自私到有些恶毒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想飞机不如就这样坠落好了,死在这一刻倒也算圆满,不然活着出去以后,她和顾意驰要怎么面对彼此呢?
不过直觉让她感到他们今天是能活着离开的,包括刚刚从顾意驰眼中看到悲观的时候,她也没有认同他的悲观。
直觉也让她感到,这一吻只是越界,但没有越界以后的新篇章,不意味着她和顾意驰有了什么新的关系,甚至只是将他们的关系推到了一个更尴尬的境地。
可是她没有安慰顾意驰说不会有事的,不仅如此,她还让自己的想法去往顾意驰的方向靠拢,告诉自己:我们会死在今天。
胸膛里心跳的声音让她愿意将一切忽略,即便知道这可能不对,即便知道自己这是在顾意驰悲观的时刻“乘人之危”,她也想迎合,不想躲开。
每天清醒地活已经太累,不如就允许自己在这个接近死亡的时刻,放肆一回。
她贪恋那一刻的柔软。
但那也不算什么错。实际上,如果有机会,世上可能少有人能够不贪恋那种沉沦的滋味。
又过了好一阵子,飞机终于摆脱了大风的干扰,渐渐进入了下降阶段。
广播中再次传来声音,告诉他们一切都过去了。
林唱晚的手还和顾意驰的拉在一起,但她的视线越过身旁惊魂未定的大叔看向窗外,没有去看顾意驰。
他们就这么牵着手一直到飞机落地那一刻,林唱晚是不想松开,因为她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牵,她不敢认为顾意驰也是这么想的,理性来说,她认为顾意驰更多的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松开手的机会。
飞行结束以后,机长来和他们见了面,对他们比较推心置腹地说了一些话,顺便表示慰问和安抚。
林唱晚直到这时才真切有了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