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一直忍着自己暴脾气的何大人憋得难受,瞪了窦舜一眼后,到底还是怏怏闭嘴。等出了殿,他才撇嘴问窦舜:“依窦大人所见,咱们御史台是不是可以改个名号了?我觉得胆小怕事台这名字不错,您觉得呢?”
被何大人一通挤兑,御史大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附和道:“这花名不错。”他语气一转,“但要配得上何大人这样勇气无边的好官员,到底还是差了些。”
何方唇角一勾,乜他一眼,冷笑:“真正勇气无边的那位可是差点就去牢里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窦舜,他忽然叹了口气,轻声道:“窦大人,谨慎并没有错,但是过分谨慎对御史台来说真的是对的吗?性命值钱,可是有些东西比性命还要重要,而那些东西,才是御史台存在的原因和意义。”
他拍了拍窦舜的手,哼了声:“咱们比人家多走了这么多年的路,多吃了这么多年的盐,到头来还要一个小辈走在前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的确够丢人的。
窦舜长长舒出一口气,像是要把一口郁气从胸中彻底排解出去:“何方,我不如你啊。”他苦笑:“枉我自诩还是聪明人,结果到头来还是自以为是。”
何方道:“当局者迷而已,你我都位于棋局之中,又有谁能跳脱出去。”
说到这,两人不由都相对无言,气氛一时沉闷下来。
另一头,裴邵南跟着引路的小太监来到了宫内的一处院落。推开门见到谢昭正在窗棂旁出神,他一时愣住:“倒是第一次见你穿得这么素净。”
谢昭此时一身素白,脸也白衣衫也白,裴邵南在一旁看着他寡淡的神色,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半晌后问:“……是宫里给你准备的衣裳?”
“就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