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一向以温润如玉示人的太子殿下此刻却眉眼冷酷,不带感情地说道:“按照计划,让死士们即刻动手。”
对谁动手,心腹自然是心中有数。
只是明明做好了准备,可是心腹这会儿却还是心中一寒,犹豫道:“可他毕竟是您的亲舅舅,从来没有害过您,殿下……您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本宫做事用不着你来教。”
太子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吓得心腹脖子一缩,警觉地闭上嘴巴。屋内门窗紧闭,夜风半点吹不进来,可太子回忆起不久前在武英殿内听到的对话,却觉得周身仍有一股子寒气,怎么从驱赶不走。
他出神片刻,冷笑一声:“……现在没害过本宫,可不代表他将来不会害了本宫。”
那样的一个人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匹披了几十年羊皮的豺狼,表面看着端庄温良,实际上手上沾染的人命却不知几何。
饶是之前对徐一辛还有一些敬重与爱戴之心,可经过了这一晚,太子心中对徐一辛只有满满的忌惮。
太子现在心如明镜:徐一辛之所以帮他犯下这滔天罪行,谋无上权位,为的从来不是那可笑的薄如蝉翼的舅舅外甥间的血缘亲情。
几十年来,徐一辛要的东西都只有一样:安全感。任何人都无法伤害自己的安全感。
所以他才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无论这个人是谢延还是秦厚德,只要是碍了他的路、当了他的绊脚石的,他通通都要解决。
思及此,太子没忍住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