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风吹在脸上,带来几分凉意。
谢昭摸了摸因为喝了酒所以有些发热的脸颊,忽然没头没脑地问裴邵南:“你觉得我父亲真的是得了瘟疫去世的吗?”
那样往日健康活泼的一个人,没有倒在战场上,反而倒在了回京途中?
谢昭实在想不明白。
可若不是瘟疫,他又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呢?
裴邵南的眼眸深了深。
他侧过头去看谢昭,可是没从谢昭的表情上窥得半分,于是他又转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谢昭,我们没法知道。”
这件事情是禁不起细想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摘不出错误,是裴邵南会说的话。
谢昭笑了笑,饶有兴致地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待御史这职位?”在裴邵南开口前,他又飞快道:“我要听你的真实想法。裴萧仪,你别糊弄我。”
裴邵南长长叹出一口气,觉得谢昭就是来克自己的。
他无奈笑:“当御史有什么不好的?你瞧,御史们督查百官,就连圣上都可以弹劾,无论是弹劾丞相还是尚书,你们御史台都可以全身而退。除了御史,京城还有什么别的官吏敢做这样的事情吗?而且——”
“而且,”谢昭顺着他的意思,轻声说道:“古往今来,不杀言官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
为了确保御史们能够没有后顾之忧,自大峪建朝以来,在位的御史被打杀的寥寥无几。
哪怕是天子想要动御史也是要冒风险的,毕竟谁会希望自己在史书里留下一个残暴的形象呢?正是因为是天子,反而比常人更在乎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