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片刻,还是回答:“……那人是当了六年太子殿下贴身侍卫的李典。”

就像是一颗石子被扔进湖面,泛起了波澜。就在彭疏鸿说出“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后,原本寂静的大殿顿时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哗然声。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向前方太子的背影:怎么会是太子?怎么可能是太子?

太子半分没有慌乱。

听到彭疏鸿的话,他无奈一笑,也跟着站在大殿中央,不疾不徐地温声对上头的秦厚德解释:“李典的确是儿臣的贴身侍卫,可是早在两个月前,他就和儿臣请假回家乡看望父母了。自那之后,儿臣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李典的消息。”

成王听到这话,直起上身冷冷地回了一句:“皇兄的意思是,是别的人取了李典的腰牌放在那里,好以此诬陷皇兄吗?”

他嘲讽道:“您不会以为这一切都是臣弟自导自演吧?”

别说,这样想的人还真是不少。

太子性格端方儒雅,又是信佛之人,群臣实在难以相信他会千里追杀应失了势的冯德麟,还故意留一块腰牌在那里。

便是再蠢的人,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吏部尚书林铮站在原地,目光放在了前头丞相徐一辛的身上。

徐一辛是太子的舅舅,自然和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果不其然,林铮就见徐一辛右手握拳,轻轻咳嗽一声。

下一刻,几个文臣就从队列中站了出来,一个接一个地替太子说情。

“太子殿下这些年仁心宅厚,多年向佛,又怎么会做出灭人满门的事情来?依臣之见,此事大有蹊跷。”

“圣上去成源的这两个月,太子殿下肩负监国重任,整日忙碌与国事,又怎么会有闲暇去和已经被贬谪的冯大人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