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霍西洲的手压紧了剑鞘,薄唇紧抿,眼底蕴了杀气。
“之后呢,之后我的父亲,你又做了什么?为了一件华服小事,不信我的辩解,将我发落到马场,发下誓言不及黄泉无相见,呵,可真是好厉害的国公,好慈爱的父亲。我的存在于你,不过是肉中之刺罢了,你视我如污点,恨不得我天生天长、自生自灭。好,因为我是卫氏所生,我便忍你。”
“可是天意弄人,我居然才是你和夫人生的女儿,那卫氏只是调换了我和燕夜紫身份,将我好端端嫡女残害至此的刽子手。而国公你,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你知道了燕夜紫才是卫采苹的女儿,你却好像忘记了,在你的生命中还有这样一个污点,不止你,国公夫人好像也完全忘怀啦!我瞎了眼睛,住在山上,伺候的两个婆子都跑了,绯衣也死了,可是,谁在意过呢,就算是假的嘘寒问暖,也都没有一句吧。”
“就在刚刚的厅堂上,国公夫人亲口说,就算杀了我,也不能让卫氏带走她的女儿呢。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从头到尾,我只是一个被命运安排了的棋子。你嫌弃的,是我啊,可不是谁生的女儿。我这个不孝的东西要是有了一点利用价值,要是可以被你用来拉拢长渊王,牵制朝局,那么就还值得你夏国公大发慈悲来垂怜,同我说上一句好话对吗?”
燕攸宁的这番话,令在场鸦雀无语。
满堂寂静之众,除却霍西洲的脸上已经罩上了一层严霜,随同前来的长渊军个个硬了铁拳,义愤填膺。
难怪王妃当初在山上对燕家的人如此不屑,如此清醒地立刻就做出了选择。试想旁人家的贵女,就算再恨嫁,又怎会爷娘都不及见,就跟着未婚夫婿头也不回的离去。原来如此!
“燕攸宁!你含血喷人!你……”
面对燕昇的色厉内荏,燕攸宁早就已经发觉自己心如止水。
她想她是真的可以完全从这个家脱离出来了,这一刻,她是释然而轻松的。
如此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