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没有人能睡好,呼啸的风声响了大半夜,直到天边泛起一线白色,风沙才渐渐止住。
慕容绮的发热终于消退了,于是第二日一早,车队立刻上路,继续向京城赶去。
第二日里,几乎每过一个时辰,慕容绮都会遣使者送出去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或是有使者飞马赶来,送上一封京城传来的密信。
燕檀一开始还每封都看,到后来慕容绮忙着写信,于是尚未批改的一叠厚厚的奏折就被交到了燕檀手上。
燕檀只是乐于参与政事,并不代表她热爱批阅千篇一律的奏折。批阅了不到一半,燕檀就肉眼可见地疲惫下来,仿佛一晚上都没休息好。
慕容绮从信里抬起头来安慰她:“晚上就能赶到京城,等解决了步六孤氏你就能回朝华宫休息了。”
燕檀没有被安慰到,并且变得更加紧张疲惫了。
慕容绮的安慰虽然不太靠谱,不过他对路程的估计倒是真的靠谱。天色将黑未黑之际,京城的城门就遥遥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两扇城门紧紧闭着,守城的士兵全换成了生面孔,在城门前来回巡视,城门上的垛堞后,有人严阵以待。
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看去,都能看出肃杀之意。
“那是弓箭手。”慕容绮站在地上,玄衣轻飘,指着垛堞对燕檀道。
他们此刻离城门很有一段距离,燕檀能勉强看清城门就不错了,哪里还能看清什么垛堞后面的人?她踮着脚尖看了半晌,假装自己看见了,若无其事地放下脚尖,道:“那岂不是我们只要逼近城门,立刻就会被发现?”
慕容绮点头:“是。”
见燕檀蹙眉,他又道:“城门处应该还是我们的人——至少两个时辰前还是,阿六浑已经派人联络去了,如果城门没有失陷,我们就可以直接带着庞大的禁军队伍涌进京城,步六孤氏所依仗的那些家族私兵和少数叛军在禁军面前根本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