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谷凝眼神逐渐沉下去，她心里有个小小的念头冒出来

她抿抿唇，终究是开口：“艾、艾伯特，我母亲会不会还没死？”

艾伯特听到这句话，脚步停顿，回过头看向她：“在你母亲出事的前一天，她将精神力提升装置交给我。”

桑谷凝：！

“为了防止那些人对你出手，我散布信息，说你母亲携带精神力提升装置一同离开。”艾伯特目光逐渐柔和下来，随后，满含歉意道：“抱歉，小凝，我之前一直瞒着你。”

“还有很多事情，我还没理清头绪。”艾伯特垂下眼帘，神色微黯，“我以为在你成年前，我可以将这些不见光的家伙处理掉，可我现在连参与的人有多少都不清楚。”

“艾伯特，你不用道歉。”桑谷凝摆摆手，她知道艾伯特面对的困境有多大。

这个时代，人们对精神力的渴望达到病态的程度。

她母亲做出的精神力提升装置，一旦普及到大众，就足以颠倒这个时代以精神力等级划分的阶级。

有谁不希望这个阶级被颠覆呢？

答案显而易见，在这个阶级顶端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会乐于看见这种场面。

她母亲发明出这个装置的时候，必定已经被现今顶层所注意到。

越是清楚过往的细节，桑谷凝的心态越是安稳，不止一个桑家。

这意味着，她未来要面对的会是一堆觊觎着她母亲科研成果的人。

甚至，可能是现今帝国的所有上层阶级。

桑谷凝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然而，她无法组织出适当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小凝，我希望你好好成长，享受正常人应有的生活。”

晚风吹过，艾伯特的声音忽远忽近，却一字不落的落在桑谷凝耳边。

“我不知道我还能护着你多久，还好，你现在已经很优秀了。”艾伯特走到她身边，伸出手，一如小时候那样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但是，我希望你永远快乐的生活下去。”

桑谷凝鼻子一酸，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艾伯特讲述自己的状态。

她从医生那边听到很多次预告，只是艾伯特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脆弱，所以，她悄悄地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艾伯特，精神力损伤真的没办法医治么？”桑谷凝吸吸鼻子，轻声问道。

艾伯特歪歪脑袋，笑的洒脱：“没有。”

“整个星际，唯一一个能研究出恢复精神力方法的人，就是你母亲。”

桑谷凝看着艾伯特瘦削的背影，继续沉默着跟随他的脚步。

东边指的是密林最东边的一处山岩，山岩上被凿出几百个窟窿。

艾伯特熟门熟路的带她走进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窄道，越往里面，空气就越加稀薄。

桑谷凝不知道侧身走了多久，直到脚下踩到类似玻璃的东西，鞋底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下一刻，她进入到一个新空间，耳边传来隆隆的抽气声。

这是一整层的玻璃房，占地大概有五六百平方米，偌大的空间堆满许许多多的落灰仪器。

桑谷凝一眼就看完实验室的面貌，她母亲的实验室很大，仪器也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