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行没有，轻飘飘摸在赫龙涯头顶，一丝重量也无，但赫龙涯却仍然红了眼眶，眨了眨眼，勉强没有落下泪来，道：“师父你能出来真是太好了，徒儿……一直等着你。”

“是么，”郁行嘴角微微一勾，他看见手掌下一根红线与赫龙涯相连——这是因果线。

佛家讲究因果，他承了这莲花的果，就得还这小子的因。

如果说他之前吸收灵力是细水长流，现在便是鲸吞，那朵花果然是千佛玉面花，若不是赫龙涯将他带进来，他恐怕也是不能得到的。

恐怕那所谓的传闻是真的，真有一仙人将这朵花赠给了赫家先祖，非赫家人不得擅取，而偏巧，百年来都没有皇家的人想到它，如今倒是便宜了他了。

郁行觉得，等还了赫龙涯的恩，也是他离开的时候了，至于他该去往何处——也是时候拿回自己的身体了。

没错，郁行又一次想抛弃徒弟弟，好独自快活去了。

而赫龙涯还一无所知，他沉浸师父终于见面的欢喜，高兴过后，又忍不住问：“师父，我怎么碰不到你？”

赫龙涯也不是个瞎子，觉得师父这种状态，实在过于“朦胧”了些。

郁行解释道：“为师是灵体，也即是凡人所说的魂魄。”

赫龙涯一惊：“那、那……”他不知该问什么才好，师父这副样子，不会像话本里说的魂飞魄散吗？而且此处是佛门，他实在……

郁行明白他什么意思，示意他安静下来，道：“我这情况没事，平日里还是可以待在内……珠子里，你活人的气息可以掩盖我的异状。”

郁行这番话当然是胡诌来忽悠赫龙涯的，哪里有什么掩盖一说，他便是青天白日出现在外面，也不见得有人能发现他，只是为了图赫龙涯一个心安，才这般说的。

果然，赫龙涯连连点头，道：“那师父快快进入珠子中，别被发现才好。”

“不急，”郁行道：“我先附身在你身上，等我们脱身之后，为师再进入里面。”

赫龙涯才反应过来，他们

进的来莲阁里，如今，似乎，好像，出不去？

那门口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靠他自己，一定会被发现。赫龙涯立即顺从郁行的话，让后者附身在自己身上。

郁行睁开眼，果然他已经变成“他”了，有身体的感觉有些奇怪，但作为老狐狸，还不至于连手脚怎么摆放都忘了，他拾起莲池中的内丹，默默出了一回神，心中也有些怪异的不适，他竟然，真的离开了，而这颗内丹毫无动静，白潋在当时，有想过这种状况吗？

郁行摇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种妄想迫害他“老人家”的做法是行不通的，没看他还又收了一个好徒弟么？

他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嘲讽的意味，只是觉得世事多变，兜兜转转，还是一场空，人活着有诸多妄念，但有多少是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