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不是我跟你一起来,你跟那个巡警直接把人抬起来,一路颠着去医院,那伤者很可能会死。”

董思思缓缓地说:“陈默, 如果这个人因为你们挪动伤情严重,最后没抢救过来,先不说最后判定如何, 你觉得你有没有责任?你会自责吗?是不是又会觉得自己是煞星?”

人的心理是很复杂的。

陈默这十几年被歧视被虐待,不可能单凭她这短短的时间,就能发生根本改变, 受过的伤想要真正愈合, 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

人命很重, 要是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这一辈子都会内疚。

但同时,董思思也知道,陈默没有医学知识,如果乐于助人也需要门槛, 需要十项全能, 那这个世界上也许就没几个人有资格帮人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董思思看到陈默一脸疑问,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撇过脸,嘟囔着说,“我说过会手把手教你的。”

结果,这才几天?不但什么也没教到,这笨男人还差点就要自闭一辈子了。

教人怎么这么难,回头等她穿回自己的世界,她是不是该考虑给人资部涨工资?

董思思说:“脾脏是很脆的,受到撞击可能会破裂。一旦破裂,平时再强壮的人也会倒下。像今天那个男人,看着好像只是摔了一下,但以那个出血情况,估计是要做切除手术了。”

陈默终于明白,自己媳妇为什么生气了:她在怪自责没教好他。

她怎么能这样想呢?她已经很好很好了!

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像绵绵密密的泡泡,包围着他,柔软又细致,一点一点地修复着心头那些累累伤痕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