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师爷手中拿着好几页纸张进来了。
面上神色有些难以言喻,从让他负责审讯阎昌肃开始,他就总是这样一副神色了。
“大人,这是他的供词。”
这个他,说的是谁,在场二人都心知肚明。
沈伯文平静地接了过来,一边示意他坐,一边垂下眸子翻看起来。
只有薄薄的几页纸,内容并不算太多,阎昌肃只认罪了窃取公文,以及误传消息的罪过,但其中却交代了将最开始的疫病病人带进来的人,就是那个先前在隔离处挑拨离间的。
沈伯文看完,便将这份供词随意地放到桌上,轻轻敲了敲桌面,才道:“那个冯二,判斩立决,至于阎昌肃……”
他斟酌了片刻,面色不变地道:“杖五十,流放岭南。”
鲁师爷一边听一边往判决书上面写,心中不住地感慨,大人还是心软啊,不过这样也好,原本自己还想替老阎求求情呢,他怎么就一时糊涂,被别人蒙了心智,做出这种事来!
想起方才在大牢中他跟自己所说的话,鲁师爷就痛心疾首。
他们这样的人,从决定当职业的那一刻起,正经的仕途就已经跟他们绝缘了,官吏不合流,这是先帝定下的规矩,他怎么就被人给哄得找不着北了,真的相信别人有办法举荐他做官呢?
当真是糊涂极了,且不说是谁能夸这样的海口,就哪怕是下一任天子,都不会为了他这样一个微薄之人,就跟先帝爷的规矩作对!
跟着大人有什么不好的,眼见着的平步青云,在南阳府待上两年,回京之后定然高升,他们做幕僚的,自然也有好处,况且,他们还是韩先生引荐给沈大人的,他这么一出,回头让韩先生的面子往哪里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