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顶着日头往外走,却见到自家霁哥儿手中举着一根柳枝哒哒哒地跑了过来,见到他便是一乐,将柳枝往他手里塞,一边道:“给爹爹,给爹爹。”
沈伯文忍俊不禁地接过,看了眼已经有点儿打卷儿了的柳叶,掏出袖中的手帕替他擦了擦汗,问道:“这么热的天,可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万一中了暑气就不好了,还要喝苦苦的药,霁哥儿知道了吗?”
他这么一说,霁哥儿还没如何,负责看护他的谭王氏便战战兢兢地想要请罪。
不料霁哥儿却不服气地撅了噘嘴,然后道:“爹爹说的不对,霁哥儿才刚出去一会儿,娘知道的。”
才一会儿?
那这柳叶怎么就打卷了?
沈伯文不由得又瞧了眼手中的柳枝。
端详了片刻,他看向谭王氏,问道:“这柳枝,霁哥儿是在哪儿折的?”
谭王氏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回老爷的话,是在外院的东边那棵柳树上折的。”
她说完,沈伯文便“嗯”了一声,“把霁哥儿带到房里去吧,喝一碗绿豆汤解解暑。”
“哎,奴婢知道了。”
看着他们回了房,沈伯文这才收回视线,带着唐阔往她方才说的那棵柳树处走去。
他走到跟前停下步子,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会儿,又将手中的柳枝同留在树上的柳枝对比着看,发现竟没什么区别,树上的柳叶边缘也微微卷起,心当即倏地一沉。
他有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暂且不去知府衙门了。”他转头对唐阔道:“去将两位师爷,还有何吏目都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