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就坐在老太太的下首,闻言便笑了:“娘,哪儿有您说的这般夸张了,我们玉竹小门小户出来的,可不能跟官家小姐们比。”
被沈老太太拉着手不放的小娘子穿了条紫烟罗色的裙子,上面是鹅黄色的褙子,身量中等,长相清秀,气质娴雅,被长辈如此打趣,也只是抿了嘴笑笑。
沈老太太是越看越喜欢,不由得问起自家女儿来:“玉竹明年及笄?”
“是啊。”沈蕴听到这话,面上露出一丝惆怅,许是想到女儿及笄之后,就要相看起来了,然后又是定亲,成亲,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接下来说的话,就不方便让未嫁的女儿听了,沈蕴想了想,便对姚玉竹道:“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若是厨房方便,也露一小手,让外祖父和外祖母尝尝你的手艺。”
明白阿娘是有话要同外祖母说,姚玉竹闻言便轻声应下,被小丫鬟带着出了门。
“说罢,怎么了?”
姚玉竹都能看出来的东西,沈老太太又怎么看不出来,见外孙女出去了,便问了起来。
“娘,不瞒您说,我跟相公这次出来还带着玉竹,也是没法子的事。”
在自己亲娘面前,沈蕴也就不瞒着了,竹筒倒豆子般的将这段时间的苦水倒了个干净。
“我婆婆,前些年瞧着除了爱计较些,也是个和善人,结果这些年许是老了,反而糊涂起来,年前把她那边的一个侄孙接到家里来,说是老家发了大水,亲人都没了,孤身一人怪可怜的,然后就在家里住下了。”
“若只是家里多张嘴的事儿,也就罢了,虽说我们家里也不宽裕,但我跟相公省一省,也还算过得去,可我婆婆她,也不知是不是忽然被猪油蒙了心,前些日子找我说话,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想让玉竹及笄之后跟他那侄孙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