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文闻言便笑了,只不过这笑意中却没什么温度,与孔建安对视了一眼,他平静地道:“这主动送上门来,估摸着是想给牢里关着的家人求情吧。”
孔建安也是乐了,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直接吩咐赵勤:“去把他也带到牢房去。”
说罢便看向沈伯文,试探着问道:“这人就由本官亲自来审,师侄没什么意见吧?”
沈伯文有点诧异,但随即就同意了,朝他拱了拱手,“师叔您来就是。”
……
约莫只过了一个多时辰,孔建安就重新出现在了沈伯文面前,手中还拿着厚厚一叠纸,上头写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估摸着都是供词。
许是这场审讯把孔建安也累着了,他跟沈伯文打了声招呼,道了一声:“他招了。”
就一屁股坐在了椅中,肥胖的脸上有点疲惫,端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随即便将手中的供词递给沈伯文,喘了口气又骂了一句:“这些个杀千刀的玩意儿,干的那都是什么事儿!”
见沈伯文把供词接了过去,然后才继续道:“你先前跟我说的那些,都是他们干的,半点儿没有冤枉他们。他倒是供出来不少同伙,除了秦镇,还有个叫钱盛的。”
沈伯文眼尖地发现,对方的袍角上还沾着些许血迹。
心知这位孔知府审讯的手段可能不是那么温和,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头上乌纱,怕是也发了狠。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是一府长官,手底下还是有些本事的。
况且对于村长这种恶人,也没有那么多的怜悯心给他,对他不忍,倒不如去可怜那些被他跟别人合谋送去矿场的青壮们,那么多的人家妻离子散,不是更惨吗?
沈伯文低头专心看着这一沓厚厚的供词,越看,心中就越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