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翰林院中,沈伯文正埋首于故纸堆中,提笔誊抄着什么。
面前的桌子忽然被敲了敲,他抬头看去,只看见张修撰面上神色似笑非笑,对他道:“沈编修还真是得陛下看重,这不,又传唤你去写诏令呢。”
沈伯文放下手中的笔,面不改色地道:“多谢张兄告知。”
无论是什么地方,都不缺这样看不惯别人的同僚,即便翰林院内部再怎么融洽,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不和谐的人,这位张修撰便是如此,也是翰林院的老人了,然而因为不会做人,许久未得升迁。
只不过这人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多半是冲着沈伯文来的,毕竟谢之缙有个阁老父亲,韩嘉和有个尚书父亲,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
不过沈伯文也从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是听些酸言酸语罢了,当不得什么大事,他再怎么说也是翰林院的前辈,自己根基不稳的情况下,没必要因为这种事与他起冲突。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自己得陛下青眼,阁老看重,而这个人这半辈子,说不得也只能留在翰林院修史,犯不着同他计较。
于是说罢便站起身,理了理袖口,一边抬眼问道:“张兄还有事?”
张修撰见状便又气了一场,拂袖而去。
沈伯文笑了笑,并不当回事,整理好仪表之后,便出了房门,找到候在翰林院大门的小内侍,随他往西苑行去。
西苑是景德帝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地方,批阅奏折,传唤大臣都在这里。
张修撰那人心眼儿不大,说的话倒是不假,他说沈伯文颇得陛下青眼,细看下来,似乎的确如此。
他们这次的一甲三人当中,沈伯文被叫来写诏令的次数是最多的。
就连谢之缙,被传召的次数也不及他多。
到了西苑,殿门外候着的内侍见状便过来同他道:“沈编修过来了,陛下正在同渠阁老议事,烦请您在外头稍待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