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陪坐在一边, 见状便放下手中的诗集,将视线投向他那边,轻声问道:“好好的叹什么气, 是谁送来的信?”
“陆翌。”说罢又接着叹了口气,“你也看看吧。”
韩辑有事从不瞒着萧氏, 如今亦是如此。
“原来是你的得意大弟子的信。”萧氏见怪不怪,自然而然地便将信接了过来,展开之后, 细细端详了起来。
看信途中,她一对细眉也不由得蹙了起来,唇角抿起。
半晌后,萧氏将信重新折起,放回桌上,抬眸看了眼自己相公, 只道:“你若是一直惦记着, 就算在这偏远地方, 也放不下心,谈不上什么真正的闲云野鹤, 倒还不如回京,能尽多少力,便尽多少力罢了。”
听闻此言, 韩辑张口想要说什么, 萧氏却看着他的眼睛, 又道:“但求无愧于心便是。”
韩辑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却道:“只是我当初离京时,曾说过……”
“行了行了。”萧氏闻言就白了他一眼,“你这脾气我还不知道吗,也不知道是谁,每次收到陆翌的信,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一个人只穿着里衣坐在窗前喝冷茶,我半夜醒来,被你吓一大跳。”
说到这件往事,韩辑理亏,不敢应声。
萧氏也不是抓着不放的人,又回归正题,“老爷,你若是真的放心不下,等到你那两个弟子来年开春上京会试的时候,一道去便是了。”
看他还有些拿不定主意,萧氏干脆下了一剂猛药,语气平静,对他道:“我看方才陆翌的来信上说,陛下年事已高,身子不济……”
这番话下去,韩辑终于做了决定。
说完这件事,萧氏看了看时间,便站起身,道:“你的弟子也快来了,快到你们上课的时候了,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