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门子的救命恩人!”桃夭脱口而出,但瞬间又觉得自己似乎真是说错了话。方才只顾着跟他计较烤肉的事,之前那段心有余悸的经历倒像是被她刻意遗忘了似的。
篝火噼里啪啦地溅着火星,也刺激着桃夭短暂失去的记忆力。
岩浆般诡异的冻河,漂流而过的白骨,还有那座只见一个“狱”字的城郭,最可怕的……是为了一瓶水连命都不要的姑娘,那个与她有着相同脸孔的姑娘。
她愣在那里,火光在她突然放空的眸子里跳跃。
当时的恐惧居然还在,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哪怕只想起当时的一个片段,心脏都扭结得发疼。
见她突然变了神情,司狂澜忽然问道:“你会死吗?”
桃夭回过神来,心不在焉道:“你说啥?”
“你会死么吗”司狂澜又重复一遍。
桃夭一愣,以她的性子本该是骂回去才对,可不知为何,她居然沉默了半晌,然后认真地说:“会。”
司狂澜又笑:“既非不死之躯,那我这救命恩人的位置是坐定了。”
桃夭瞪了他片刻,有些不情愿地支吾道:“方才……锦鳞河里……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我到河畔时,你已无踪迹。”司狂澜不急不缓道,“结冰的河面只余一个裂洞,我目测宽度,倒是能容下你的身子。洞口边上还遗落着一堆碎肉似的东西,十分难闻。”
桃夭咬牙切齿道:“没想到那死胖鱼甚是歹毒,求饶不成,居然自个儿把自个儿炸了,要与我同归于尽。虽说可恨,倒也算条汉子了。呸,一条鱼算什么汉子。”
司狂澜见她气鼓鼓的模样,笑笑,却抬手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蛋:“此刻看来,你这鼓胀起来的黑脸倒跟那条鱼怪没两样了。”
“别戳我的脸!男女授受不亲!”桃夭只顾生气,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
“不是自诩为天下妖物都要惧你三分的人物么,却被一条鱼暗算了?”司狂澜收回手,怕是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为何会自然而然做出这般细微亲昵的小动作,大概是看她的脸太好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