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寒亭手中握枪几乎一枪一个准,她不断按下扳机在黑袍人中游走替中间的那人打掩护,一边又忍不住在空档中回头去看此刻握着自己主武器的人。
目光复杂凝视半晌,她无声张了张口,眼角余光突然瞥到惊奇一幕来。
是那个曾经瘟疫世界的佣兵头子,这个世界的黑市商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真的跟着行刑官脱离了自己原住世界一路跟来的那个“原住民”。
此刻,对比起其他人痛苦万分的水深火热,他竟然像个无事人一样看上去悠闲无比光明正大地站在战况波及不到的边缘。他目光一直追随着战场最中心也是最耀眼的那道身影,片刻不离,就好像整个天地中心就只有那一个背影是鲜活着的一样。
那人的眼神有些奇怪,息寒亭一向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看东西的方式,但是此刻,她竟也分辨不出那眼神象征的意味来。
无他,只是因为那不是诞生于人类认知基础上普遍意义的“感知情感”。
窥视久了,息寒亭忽然感受到一股超越心理所能承受范围的恐惧。她匆忙移开视线,手中精准无误到可怕的准心不变,心里却骤然掀起万丈波澜。
这个此刻叫做“雷诺”的黑商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原住民。
息寒亭不敢再看,强压下那种好似在妄图以肉体凡躯窥视远超出于自己认知之物的心悸恐慌感,努力回忆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那人的相貌不再是记忆中瘟疫世界里佣兵头子的模样,但对于息寒亭来说这没什么差别,毕竟她认人从来都不是靠着样貌。
她第一眼在地下黑市看到这人的时候就认出了他,当时心里惊异万分,却在反应过来之后几近凭着自己都不可思议的直觉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她有一个“老朋友”要过来这个试炼场了。